说起李香伟和他的利玛牌袜子,在国内也许寂寂无名,但是在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等中亚五国,利玛牌袜子深受当地人的喜爱,占当地袜类销量的三分之二。从松溪的“小货郎”到中亚的“袜子大王”,李香伟和他的利玛针织将一双小小的袜子做到了超五亿元的年销售额,缔造了一个商业奇迹。
“现在想起来,心里依旧是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1997年,年仅25岁的李香伟成家不久,妻子刚生下孩子。正在家里最需要他的时候,李香伟萌生了要出国做生意的想法。这样的想法理所当然遭到了全家的反对,但是仍然阻止不了李香伟一颗想出去的心。
上世纪九十年代,由于众所周知的特殊原因,俄罗斯以及中亚各国活跃着一批中国“倒爷”。“当时村里出去的人都赚到了很多钱,我就想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下去了。”李香伟跟着村里早出去的老乡到了哈萨克斯坦当时的首都阿拉木图。当时的他并没想到,自己能将生意做到如此规模。
“到的第一天晚上根本睡不着,又激动又害怕,非常想家。”初到异国他乡的李香伟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吃住都在仓库里,冬天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那是真的冷。”除了需要克服当地严寒天气带来的不适,李香伟还要忍耐思乡之情。“连电话都不敢打回家,因为跨国电话很贵。”
由于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李香伟在哈萨克斯坦的经商经历充满了曲折。“当地的警察经常找麻烦,借口查护照,实际上的意思就是要钱,甚至整批货被他们查扣,要不回来。”有一次,李香伟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弟弟被警察带走,也不敢露面,因为一旦露面,他也很可能被带走。“事后找了当地人和老华侨花了一笔钱才保释出来。”李香伟苦笑着说。后来,经过慢慢谈判,每个月交300美元的费用,才算安定下来。
刚开始李香伟尝试卖过各种货品,可都是时断时续,没固定的主营项目。“卖过短裤,卖过杂货,啥东西能赚钱就卖什么,这样虽然有利润,可是不稳定,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该主打什么项目呢?李香伟一边做生意一边仔细思考。
“当时我弟弟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哈萨克斯坦的,她家里是卖土耳其生产的袜子,我们的祖国袜子也挺多,价格还很便宜,我感觉袜子贸易可当作主营项目。”
说干就干,1998年初,李香伟和两个弟弟就开始往返于新疆和哈萨克斯坦之间,做起了袜子的跨国生意。
随着生意渐渐步入正轨,李香伟终于苦尽甘来。“因为坚戈(哈萨克斯坦货币)严重贬值,钱都是用麻袋装,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天从市场上回来,钱铺满一床,然后我们兄弟几个就在那慢慢数。”李香伟说,每周一市场停市,他就会把赚到的钱兑换成美元邮寄回家。
随着袜子生意越做越大,李香伟发现由于大家都是从新疆拿货,与其他做袜子生意的人相比,成本没有优势。为了更好的提高利润,李香伟开始对接生产企业。原本以为减少中间流通环节,自己的利润能增加,可在实际销售中,李香伟的批发生意还是遇到了各种意外。
“质量老是出问题,货定好以后我们就回哈萨克斯坦了,结果遇到一些不诚信的厂家,不管好坏都卖给你,有的袜子长短不一,还有破洞,都装包寄来。”为了可以弥补货源中存在的问题,李香伟决定让弟弟留在国外,自己回国寻找质量放心可靠的供货商。
1999年年底,李香伟来到了义乌。“跑到义乌一看,袜子比广州、上海、北京还便宜。”虽然销售利润有了保证,但是由于流动资金有限,李香伟这时还只能几万元几万元地批发,不敢进太多货。有一次,合作的厂家提出,希望他能帮忙处理库存的二十多万双袜子。小打小闹始终成不了气候,李香伟决定放手一搏。
“那时候我们借了二十几万元钱,心里很担心,万一销售不掉,不但货砸在手里,后续的流动资金也会出问题。”怀着忐忑的心情,李香伟拿下了这批库存的棉袜。没想到,仅半年的时间,这二十几万双袜子销售一空。
在哈萨克斯坦的销售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李香伟有了更大胆的想法。2002年,李香伟再次到义乌,不过这次的最大的目的不是组织货源,而是自己办厂,生产自己的产品,打造自己的品牌,进一步延伸产业链。
“自己办厂,不但可以多一点利润还能把质量源头抓住。”李香伟在义乌租下了厂房,购买了20几台机器,开始创办自己的生产企业,可是没有想到,一开始难题就接踵而至。
“这个袜子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一开始师傅没找好,牛皮吹上天,结果袜子一做出来,自己都穿不上去。”第一次尝试就让李香伟赔了几十万元。
困难一个接一个地来,学费一笔接一笔地交,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李香伟只能咬着牙坚持着。为了能解决这些生产中的问题,李香伟重新高薪聘请了专业的纺织技术员,自己也每天待在车间,虚心向工人和技术员请教学习,半年之后,合格的袜子终于产出了。
虽然第一批产品成功走向市场,但这期间的波折,让李香伟筋疲力尽,差点影响到原来的销售生意。“一单俄罗斯的百万元订单,到了交货的时候还有一部分交不出来。”交货期到了却交不出产品,意味着不仅会被全部退单,还要罚上一笔违约金。为了赶货,李香伟一方面联系义乌的企业,帮助代工生产,一方面和客户协商降低价格换来延期一个星期,经过半个月的努力终于赶在最后一天把货送出国境。本该赚钱的大订单,最后不亏钱已是万幸。
随着销售的逐步扩大,利玛牌袜子也不断占据市场占有率,在中亚五国已经是家喻户晓。“哈萨克斯坦人口大约在一千六百万人左右,但是我卖出了一亿多双,等于平均任何一个人都买了好几双我们的袜子。”李香伟笑着说。
2013年,国家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倡议。听闻此消息的李香伟激动了好一阵子。“以前发货必须到新疆乌鲁木齐中转,现在能直接在义乌装车发到国外,省了好多事。”作为贸易先行者,李香伟更是对自己的事业前景充满信心。
2015年,李香伟决定响应“一带一路”倡议,主动走出去,在乌兹别克斯坦建起了袜子工厂。“‘一带一路’倡议给企业未来的发展带来了许多实在的红利和便利。”李香伟说。在国外建厂对企业来说能够大大减少人力和物流成本,通过乌兹别克斯坦将袜子运往四周的国家,物流成本能减少一倍之多。
“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厂建起来之前,几乎所有义乌较大的袜子厂都帮我们做过代工,甚至国内知名品牌的浪莎袜业都帮我们代工过。现在国外的厂建起来能很大程度减轻我们的货源压力和成本。”李香伟说。如今,乌兹别克斯坦的袜子工厂袜子年产量达一亿多双,同时新增了裤子、内裤等新产品。
下一步,李香伟计划再继续扩大中亚地区的销售版图。同时国外工厂进一步串联起产业链,打造成产业园。国内工厂进行数字化改造,在为李宁等大品牌代工的同时,打造童袜高端品牌。
李香伟用闽北人的坚韧和拼搏,书写了自己精彩的人生故事,相信敢闯爱拼的他还将不断上演“中国制造”的商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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